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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越来越富态了。” 看到电视里指点江山的赵县长,钱武明,不由地感叹一句。随着赵明的一路升迁,他们这一届同学聚的愈来愈少了。在他的记忆里,这十来年,好像一次也没聚过,也许聚过,只不过,没有喊自己而已。喊你干什么呢?!你不过是偏远乡村的一位孩子王罢了,连个职务都没有,钱武明在心里自嘲。这十年里,他只见过赵县长一次,还是远远地瞅一眼。 那时,赵县长还是赵副县长,彼时,其分管全县的教育工作。那天,赵副县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马观花似地转了转,就走了。钱武明本想挤上前和老同学打声招呼,看到那么多人,心里犹豫一下,也就犹豫间,赵副县长走了,连往钱武明这边望一眼,都没有。望着赵副县长远去的背影,钱武明无声的笑笑。说实在的,上学时,钱武明和赵明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俩不仅是师专时的同学,还是高中时的同学,整整一个班六年。在钱武明眼里,赵明聪明,仗义,敢想敢干。但有一点,学习成绩不好。这一点,也是令钱武明疑惑的,成绩不好的赵明上师专的考试成绩,居然比自己的还好,当年自己可是全班前五名的人呐! 后来,隐隐约约,有传言说,赵明上师专是用别人的成绩。这个传言,钱武明毕业几年后,才得知。听到这个传言,钱武明心里一悸,他想到本村和自己同岁的刘壮,当年,他和刘壮相约同报师专,为的就是上师专,国家全包,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令人意外的是,刘壮,落榜了,刘壮的成绩一直都比自己好。落榜的刘壮不吃不喝,在家躺着,谁都不理。其间,钱武明去看过刘壮几次,刘壮都是嘿嘿地笑,钱武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默默地站着,看刘壮傻笑。上师专前夕,钱武明又去看刘壮,这次,刘壮门都不开了,钱武明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梧桐树下。秋天的阳光,依然耀眼,只是蝉鸣声由雄壮转为尖细。风乍起,一二片树叶,飘飘悠悠落下来,光线打在上面,一地斑驳。 师专毕业后,钱武明被分配到偏远乡镇明城乡中学任教。明城乡毗邻安微省,和三个县搭界,离县城一百多里。老乡的话,尿泡尿,眨眼的功夫,就被冲到邻省。由于,地处偏僻,没人愿意来明城乡工作,有关系有门路的,打点打点都调走了。那些没背景的只好认命,踏踏实实的做好本职工作。钱武明是文革后,第一个科班出身被分配到明城乡的教师。其实,钱武明本可以不下乡任教的,上师专时,钱武明喜欢文学,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不少豆腐块,他的老师很欣赏他。毕业前夕,老师对他说,一是可以争取留校任教;二是若回本县了,他可以给自己的同学打电话,让钱武明留在县委工作,当时,老师的一位同学是县主要领导。钱武明对老师很是感激,但还是很老实的说,想回去教书,老师笑了笑,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钱武明在明诚乡中学,没几年,就被当时的校领导找个理由,撵到小学去了。钱武明太爱仗义执言了,对学校里的一些不良风气和不公正,别人一言不发,他却尖锐的提出来,一开始,校领导碍于他的教学成绩优秀,装聋作哑,不吭声。只是点拨点拨钱武明,谁知道,钱武明不吃木,最后,校领导忍无可忍,把钱武明打发到离乡二十里的一个小学去了。贬到小学的钱武明,并没有表现出失落,该说的照样说,该做的照样做,教学写作两不误,样样优秀。 钱武明的目光,从电视上移 开,看向小院。近几天,雨水颇 多,那些绿色,长疯了,遍地都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钱武明很欢喜,闲暇之余,就蹲在那些绿色面前,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就是其中的一株植物。 “哎,老钱,你说苟晶事件,会得到处理吗?” 妻子的话,把钱武明的目光拉了回来。 “不知道。”钱武明摇摇头。 钱武明想起了刘壮,现在,刘壮在哪里呢?那天早晨,刘壮打开卧室的门,从此,再也没回来。据她母亲说,当时,刘壮一脸平静,抬头看看天空,又望了望学习的小屋,转身走了,身边的母亲都没看一眼,仿佛不存在似的。刘壮的母亲复述时,不断地撩衣襟,擦眼角。 几十年过去了,有人说刘壮已经出家;有人说曾在深圳见过他,已经当了老板;有人说,刘壮早已倒毙于风雪之中。钱武明内心一直认同最后一种说法,但又不愿意相信,他总想着,哪一天,刘壮如上学时那样,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 去年秋天,钱武明回老家,特意到刘壮居过的地方看看。一点儿也找不到曾经的痕迹,当年的邻居搬走的搬走,离去的离去。钱武明怔怔地站着,秋风里,蝉鸣一声高于一声。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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