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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童年羊倌生活
文/孔得方
我小时候放过几年羊。现在我在路上看到羊和牧羊人还是会倍感亲切,仿佛他们都是我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甚至会情不自禁地冲着羊点头微笑,问问它们这里的草好不好吃,是否甘甜。
小时候家里养的羊是当时常见的白山羊。它们一身雪白的短直羊毛显得干净整洁。我觉得这一点比毛长且浓密卷曲的绵羊要好,因为绵羊的毛看起来总是脏兮兮的。白山羊的耳朵竖直向上或朝向两侧,而很多品种的羊都是向下耷拉着,缺乏生机和美感。大多数白山羊都有扁扁的坚硬的角,每只羊的角都与众不同。有的向后方卷曲生长,有的向两侧弯曲再向上生长。小羊的角像刚破土而出的春笋,露着两个小尖儿。还有天生没有羊角的“秃头”羊,我觉得它们是羊中的和尚,因为是修行者,思想觉悟高,厌倦了羊群的争斗,所以放下了“屠刀”。白山羊的山羊胡也是很讨人喜欢的。无论公羊母羊,下巴那里都有柔顺的长胡须,公羊的更显浓密些,有的能长到脖子那里。它们虽然没有办法梳理胡须,但是山羊胡每天都是干净柔顺的,难道它们是趁人不注意时悄悄给胡须来了个“洗剪吹”?谁知道呢,我觉得白山羊就是羊中的“美羊羊”。但是近几年我所见到的羊都是些杂交羊、国外品种羊,曾经的本土白山羊几乎没有见到了。
我第一次放羊是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临时有事,就让我跟村里放牛的大哥哥们一起上山放羊。我们去的是村子东北边青草茂盛的马头沟,那里坡缓、水多、草密,是放牧牛羊的好场所。敦厚的黄牛吃草时非常老实,不会乱跑,但是山羊并不像牛一样只钟爱地上的青草。它们非常活跃,尤其爱后腿站立,前腿扒在低矮的灌木枝条上吃嫩叶,比如黄荆、棠梨的叶子。我当时根本不会放羊,只顾着跟大哥哥们玩耍。蓝天白云绿草甸,我尽情地放飞自我,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放羊的。等到夕阳西沉,吃饱了的黄牛们在沟底水坑尽情享用山泉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羊一只也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天上刚好盘旋着一只老鹰,我灵机一动,已经想好回家怎么说了。老鹰啊,你出现的不是时候,这口锅你得给我背好了。我还没走到家就遇到了父亲,他是来接我的。父亲没有看到羊,就问我羊呢,我指着天上说被老鹰叼走了。从父亲的神情动作我知道他没有相信我的话,因为他什么也没说,已经大跨步去坡上找羊了,最终翻到了山的另一边才找到了羊群。我的第一次羊倌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一不留神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不过,到了我七八岁的时候已经成了放羊的行家了。我不仅知道羊喜欢吃什么草,不吃什么草,还知道了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比如:哪片山坡有红山果,哪处石崖有蝎子抓,哪里酸枣树结的果子多,哪棵棠梨已经成熟了……我都了如指掌。但是长此以往,我厌倦了放羊。每次星期天看着小伙伴们在村里自由自在地玩耍,而我却要跟在羊屁股后面看着它们边走边吃边屙羊屎蛋儿,我总是闷闷不乐的。母亲为了打发我去放羊,每次都是威逼加利诱,许下了无数空头支票,哄着我去放羊。我有无数次想过把羊偷偷卖掉,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后来我去了嵖岈山镇上读中学,家里的羊就卖掉了,村里其他人家的羊也陆续卖掉了。梦寐以求的事实现了,我却有点失落。没有了羊,我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尤其是周末的时候。有时我会问母亲:“怎么不留几只啊?”“哟!你不是早就不想放了吗?”
唉!回忆童年往事,我以前放羊放到心烦意乱,真是不会享受,要是现在还有两只羊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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