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杂剧包公戏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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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世界，包公不可少，因为老百姓爱戴包公，爱看包公。今天的地方戏，包公戏几乎是一个独立的题材门类，比如《包公赔情》，从东北吉剧，到西南川剧，再到中原豫剧等等，都在演出。可见，包公戏的长演不衰，是一个基本事实。 当然，在传统包公戏之外，新编的包公题材也有一些是带有封建色彩甚至是迷信思想的，比如京剧《探阴山》。换言之，老百姓是希望看到和人民有血肉联系的作为人的包公，而不是把包公作为神来膜拜。人们看戏，在包公戏的意义上，体现出两点重要的缘由：一是艺术享受，而是受感化，被打动。前者体现为娱乐，后者体现为教育。寓教于乐，以情动人，从来都是中国戏曲的重要内涵。包公戏，恰恰是最合适的题材。 元杂剧，现存162种，其中包公戏居然多达10种。根据臧懋循《元曲选》，包公戏计有：《陈州粜米》、《合同文字》、《大闹开封府》、《蝴蝶梦》、《鲁斋郎》、《后庭花》、《灰阑记》、《留鞋记》、《盆儿鬼》、《生金阁》。其中，两本为关汉卿作。 包公戏，属于公案戏，断案雪冤、除暴安良。从另一个层面说，其实就是实现老百姓日常所不能实现的愿望，在审美心理上而言，是一种补偿和慰藉。 十种包公戏，《陈州粜米》艺术第一。陈州干旱三年，范仲淹派人去陈州放粮赈灾。刘衙内保举自己的儿子小衙内去应差，小衙内带着打死人不偿命的紫金锤来到陈州，私自抬高米价，且在米中掺杂泥土和糠秕。各种操作下来，老百姓苦不堪言。张别古因为提出质疑和抗争，竟被活活打死。张别古的儿子到开封府告状，最后小衙内和杨金吾被斩首，大快人心。尤其是让张别古的儿子拿着紫金锤打死小衙内，让人大呼过瘾。这出戏不是一般的清官戏，因为他还反映了包公不畏权贵，以及包公在权力体系中被排挤的无奈。这一点，后世新编戏《徐九经升官记》也是异曲同工。事实上，包公要面对的，其实屡屡都是百姓根本惹不起的人物，鲁斋郎、葛彪，庞衙内，哪一个不是土豪，甚至有的是皇亲国戚。这些花花太岁，打死人像捏死一只苍蝇；霸占人妻，滥杀无辜。无耻如葛彪，明明自己骑马撞人，却说是人家撞了自己的马头，把人当街打死。但是这些人，老百姓是惹不起的，只能祈祷天降一个包公，为民除害。 元代之所以包公戏如此之多，因为包公戏实际上是借宋代之事，反应元代的社会现实。元代，是我国封建社会最野蛮的时代。人分四等：蒙古、色目、汉人、南人。 元代，奴隶制有所抬头。元代的贪污问题，也是极为严重的。元代的一个宰相叫阿合马，居然强占了人家的妻女达一百五十五人之多。于是，在元杂剧中，出现了大量包公戏，水浒戏。回到包公，这是一位完美的清官，至少在老百姓眼中是如此。为了让包公更加神通广大，人们甚至对包公进行了神化。比如《后庭花》、《生金阁》、《盆儿鬼》，都带有一定的神秘色彩和迷信色彩。但这是因为敌人过于强大，总体而言，这些剧作的思想内容，是可取的。 然而事实上，通过元杂剧，我们知道，包公是人，不是神。他也曾想辞官，因为怕到不了头。有意思的是，当小衙内让他挂冠归隐，包公反而突然似乎想明白了，决意继续为官，继续为民做主。剧中的范仲淹，实际上是另一个包公，历史上真实的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