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车上有朵红玫瑰
“快,咱们先去那个店里!”翠羽说,她的直觉告诉她,商店里那位老爷爷肯定会帮助他们。
白岩绿竹点点头,三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回那家日用品商店。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请问,你们几个是不是在打听流花街15号?”
翠羽他们刚刚挨近柜台,身后便响起了她不愿听到的问话。那个面目丑陋的男人跟着他们进了这家商店。
“老树根啊,你可是稀客,多年不见了,是那阵风把你刮到我这儿来了?”坐在柜台后面的老爷爷越过他们的头顶,热情地和那个男人打招呼。
“桦大叔,你还在这儿开店啊!我舅舅让给你带个好,他让你抽空去乡下住几天,想和你说说话儿。”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你今天怕不是专程来看我把老骨头的吧?”老大爷说着,看了看三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我那老精怪舅舅让我来接人,没想到我花了几十元路费,到现在还没和客人说上话呢!”
“你要找的人说不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几个孩子刚才还向我打听流花街15号呢!孩子们,这叫找人不如等人,这位正是我那老伙计柳老怪的外甥老树根,有他领着,保证摸不错门儿!”
翠羽转过身来,一个粗壮的身影挡住了射进门来的阳光,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翠羽眯了眯眼,那张看上去粗野丑陋的脸上隐现着大地的风韵,留着寸板短发的大脑袋上,影影绰绰显出几根树杈。她的心松散开来。
“舅舅让我坐早班车去河谷镇接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说是两个女娃子,一个男娃子,都是十二三岁的学生。我大清早就坐车去了,谁知道这几个小鬼头不到站就溜了,害得我找了好半天。还不错,你们自己找到这里来了。”老树根说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你还没问我们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怎么就认定我们就是你要接的人呢?”白岩提高嗓门反问道。
“那就让我猜猜看,你叫白岩,这位低一点的小姑娘叫翠羽,这一位细高个儿的就是绿竹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绿竹疑惑不解地问。
“我当然不知道,我是听我舅舅说的。”老树根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辆红色面包车吱一声停在店前。开车的小伙子绕过去打开后面的车门,翠羽他们在茶坊里见到过的那个女孩儿弯着腰从车里钻了出来,两个人直奔商店走来。
翠羽身上一凛,女孩儿笑容可掬地挤进了商店。
“怪不得人们都说这世界变小了,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女孩儿甜甜地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也许这是一种缘分吧。”翠羽不冷不热地说。
“老树根,趁着时间还早,你就带这几个孩子回去吧。”老爷爷说,“我这儿今天有点麻烦,就不留你们过夜了。”
“桦叔叔,客人大老远来了,怎么能连顿饭都不管就赶人家走呢?”女孩儿说。看上去她和老爷爷还挺熟的。
“我这儿房子小,没地方住。”老爷爷不耐烦地说。
“这不要紧,过会让小桦开车送他们,今晚住丰华街我朋友那儿得了,再说,儿子替老爸接待一下客人也是应该的,又不耽误他们明天的路程。”女孩儿说。
“你没看见柳老哥已经让树根到这儿来接了吗?你们还是操心生意上的事吧,就别插这一杠子了。”老爷爷说,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厌烦。
“既然这样,五六十里路也不远,让小桦开车送他们吧!”女孩儿让了一步。
“不了,末班车6点钟开,还有一个多小时,赶得上的。”老树根摆摆手说。
“早听说这位表兄是个强筋,你还真有个倔脾气!放着不买票的专车不坐,偏要去挤公共气车,又花钱,又不安全。”女孩儿说着,拿眼睛瞟了瞟老树根。
“这样也好,就让小桦跑一趟吧!”老爷爷想了想说,“不过你给我听好,这可是你柳伯伯的贵客,只准安全送到,不准出一点差错!”
“既然老爸发话了,儿子遵命就是。”正提着桶给汽车加水的小桦大声说道。
“你可要快去快回啊,我们在夜来香大酒店等你。”女孩说完,望着小桦甜甜一笑。
四个人辞别老爷爷上了车,小桦调转车头一踩油门,面包车便朝着那条宽阔的香花街开去。
“这儿有朵玫瑰花,怪不得一上车我就闻到了香味儿!”
白岩说着,把一朵血红的玫瑰花递到了绿竹手里。绿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递给了坐在身边的翠羽。
“哎哟!都说玫瑰花有刺,没想到这刺扎起人来真痛啊。”翠羽刚一碰那花儿,就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她把花丢给绿竹,赶快把受伤的手指放在口中吮了吮。
“让我看看,扎哪儿了?扎得深不深?”绿竹转过身来,关切地问。
“我又不是气球儿,扎一下就瘪了。”翠羽说完,自己先笑了。
夕阳斜照,车窗外的高楼绿树被水一样的清辉浸洗着,一阵清晰,一阵迷丽。汽车驶上县乡公路,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连绵不绝的黛色山脉。白岩和绿竹沉浸在缓缓旋转着向后退去的山川风景里,谁也没有注意到,翠羽面色发青,昏昏沉沉歪倒在身后的靠背上,呼吸越来越微弱……
34.生死关头
远山苍茫,暮霭四合,一粒红色的面色车在黑飘带一样的县乡公路上移动着,驶进前面那道山口,再有20分钟的车程就到花溪镇了。
小桦师傅吹起了口哨,想着今天晚上的饭局,和饭后令人心旌摇荡的贴面舞会,没见酒就有些醉了。汽车冲上一个缓坡,猛一下坡,翠羽一头栽向前座靠背,又歪倒在绿竹身上。
“翠羽,你快醒醒!”绿竹使劲地摇了摇翠羽,她发现事情不对,翠羽不是在打瞌睡。再看她的脸,青里透紫,鼻孔里连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师傅,快停车!白岩,你看看翠羽这是怎么了?”绿竹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看样子像是中毒了。”车在路边停下来之后,小桦师傅打开后面的车门看了看翠羽,不由心急火燎起来。
“这附近有医院吗?咱们还是赶快去医院吧!”白岩焦急地说。
“花溪镇倒是有医院,但条件比不上城里,万一……”
“那就别说了,赶快回县城去,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大夫!就这么办,咱们得抓紧时间!”绿竹说。
汽车调个头,风驰电掣向宁川县城开去。
40分钟后,翠羽躺在了宁川县医院的急救室里。心律紊乱,血压差不多量不到了,症状像是中毒,血液和唾液里却查不出毒素。
“喂?小桦,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守在门口的小桦师傅刚一拿起手机,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出事了,我现在正在医院里呢!”
“是在县医院吗?病人是谁?情况怎么样了?”
“好像是楠翠羽,正在急救室抢救,今天晚上我过不去了,你们玩你们的吧。”小桦说完,啪一声合上了手机。
“刚才打电话的,是不是下午和你一起去桦爷爷商店的那个姐姐?”绿竹问。
“就是她,她叫小玫,是柳伯伯的准儿媳妇,叫我过去跳舞呢。”小桦心不在焉地说。
“那你就快过去吧,这儿有我们就行了。”绿竹说。
“爸爸让我保证你们的安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呢!”
“那好,你们守在这里,我过去看看。记住,一定守好了。”绿竹说完,使劲握了握白岩的手,拎起她的帆布包,冬冬冬敲响了急救室的门。
门开了一条缝,她不知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医生打开门让她进去。就在急救室的门刚刚合上的一瞬间,小玫的身影转过走廊向这边走来。
“翠羽不要紧吧?要不我过去看看,刚好这里的主任是我的一个老熟人。”小玫说道,白玫瑰花瓣一样的脸上荡起甜甜的笑容。
“你就不用去了,这是急救室,不是病房。”白岩说。
“哎,你那个高个儿同伴呢?”小玫问。
“她刚刚去急救室了。”小桦说。
“她怎么进去了?不是不让随便进吗?”小玫微微有些吃惊地问。
“她是去给病人输血的,她们俩都是B型血,她说输她的血省钱又安全。”平时木讷少语的白岩,嘴巴忽然变得伶俐起来。
“是真的吗?”小玫转脸问小桦。
“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吓人啊,医生说翠羽中了很深的毒,全身的血都得换一遍,要不然就没命了!对不对小桦?”白岩抢过话头,瞪大眼睛直盯着小桦说。
“对对对,医生就是这么说的!”小桦想,他们肯定是不想让外人插手这件事,就拍着后脑勺顺水推舟替白岩打圆场。
“我还是不放心,得进去看看。这年头,人熟好办事。”小玫说着,就去敲急救室的玻璃门。
“哎哎哎,求你了,你就别进去了好不好?”白岩过去想缠住她。
“没见过你这种人,好心好意想帮你们,还这样推三阻四的!走开!”那个甜甜的小姑娘不见了,眼前的小玫面目狰狞一脸凶气。
“绿竹说了,让我守这里,我不会放你过去的。”白岩毫不退缩,怒目相对。
就在他们相持不下的时候,里面的门打开了,绿竹、翠羽在医生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好了,没事了,谁也不用进来了。”绿竹一出门,就把怒气冲冲的白岩拉到了一边。
“我没事,医生说我的血糖有点低,休息一下就好了。”翠羽说,“树根叔叔呢?他没上来吗?”
“他被吓坏了,去找我老爸商量去了!”
小桦刚一说完,桦爷爷和老树根一前一后沿着走廊急匆匆走了过来。
“桦爷爷!树根叔叔!”翠羽上前拉着桦爷爷的手,鼻子一酸,眼泪便止不住滚了下来。
“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跟我回家去,明天我送你们去花溪。”他拍拍翠羽的背,然后对小桦说,“还愣着干什么?开车送我们回去。早说过不让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你就是不听,看看出事了不是?”
一行人下楼上了面包车,啪一声关了车门向流花街开去。剩下小玫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
汽车绕了个大弯儿,又回到医院旁边的十字路口,停在夜来香大酒店对面的草青青宾馆门前。看着老树根带翠羽他们下车进了大厅,桦爷爷才对儿子说:
“走,咱们回家。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再出来了。”
“小玫他们还在等我……”
“少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娘儿们,我看见她就心烦!”
小桦见老爸真的生气了,只好乖乖地开车跟他回去。
翠羽他们跟着树根叔叔进了电梯一直上到9楼,原来房间已经订好了,两个标准间,翠羽绿竹住905房间,白岩他们住隔壁907房间,刚才在医院里为了安全起见,才故意说今晚住桦爷爷家。
“你们俩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叫你们。”树根叔叔交待完就和白岩回907房间去了。
“绿竹,你是怎么想起外婆的药水来了呢?”
“我也是手忙脚乱地把那瓶药水忘到了脑后,要不是小玫的电话提醒了我,怕是现在你还在急救室里昏迷不醒呢。”
“小玫为什么特别关心这件事,这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
“她的电话让我想起那朵可疑的红玫瑰,我开始怀疑你是遭了魔幻人的暗算。”
“你说得对,我猜得不错的话,今天晚上肯定还会有事情发生。这样吧,咱们把床垫拉下来,放在壁柜那边的地毯上,轮流着睡好了。”
翠羽说完,伸手按灭了顶灯和落地灯,又把床头灯旋到最暗,两个人把一张床垫抬到壁柜那里,又把两床毛毯抱了过去。细心的翠羽从柜子里拉出两床被子,卷了卷放在床上。一切安排妥当,把床头灯也熄了,她轻轻拉开窗帘,七层高的夜来香大酒店灯火辉煌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翠羽微微眯起了眼睛,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从五楼到七楼,透过窗户的灯光全都变成了暗蓝色,墙壁里交织如网的钢筋发出灼热的红光,就像刚刚从炼钢炉里拉出来一样。一个个窗口喷出呛人的臭气,映在窗户上的人影奇形怪状,有的发出鬼一样的呻吟,有的抱着脑袋拼命摇动,身子扭来扭去。她按住嘣嘣狂跳的心口,嘴里发干,半天喘不过气来。
绿竹草草洗了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翠羽身旁。
“别看夜景了,小县城有什么好看的,快去洗洗睡吧。”
“你看那是什么?”翠羽指指对面大酒店的楼顶说。
“那是夜来香大酒店啊,灯红酒绿,有什么好看的。”绿竹向那边看了一眼说。
“我看见楼顶上有个黑影走来走去。”
“什么黑影,我怎么没看见?”绿竹说着,把窗帘拉开些。
“好了,也许是我看花眼了,你快去睡吧,我去洗洗。”
翠羽说完,轻轻把窗帘拉上。她明白了,绿竹是看不见那影子的。这样也好,免得受惊吓。
翠羽洗过之后,强迫自己和衣躺在已经睡熟的绿竹身边,不再去掀那窗帘。外面的市声慢慢平息下来,黑暗中,室内的家具发出幽幽的亮光,焦急的等待中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知过了多久,翠羽也坠入沉沉的梦乡。
敲门声把她们惊醒,翠羽睁开眼一看,天已大亮。她推了推绿竹,两个人赶快起床整理东西。
“你快看,这是什么?”绿竹惊奇地说。
两床枕着枕头的被子好好地放在那里,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可走近一看,被头儿和枕头上有一大片黑紫,不知是什么东西。
“绿竹,不要动,让我看看。”翠羽说着,抓住没有颜色的地方,轻轻抖了一下,一层黑紫色的粉末掉落下来,翠羽赶快取出外婆的绣花锦囊,倒些花粉撒在房间里。
“绿竹,没事了,咱们走吧。”
翠羽掀开窗帘,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大酒店,金光闪闪的店牌,绿绿黄黄的巨幅广告,下面的街道上也很平静,“这样更好,今天大概不会再有人盯着咱们不放了。”说完,就和绿竹一起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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