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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致远是元曲四大家之一,他的《天净沙·秋思》为世人所称道,以致于很多人以为他是散曲家,而非杂剧家。其实不然,马致远在杂剧的创作方面成就斐然,其代表作为《汉宫秋》。该剧具有浓厚的悲剧意味,在人物的塑造方面,可谓炉火纯青。其中,对汉帝、昭君的刻画,对于群臣的刻画,都可谓入木三分,蕴含丰富,写出了典型性人物的典型性格。 《汉宫秋》是一个悲剧,这是毫无疑问的。马致远的悲痛,源于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国家民族的败落,而是自身命运的坎坷。《汉宫秋》相当程度上,是借古喻今,借他人酒杯,浇自己胸中块垒。悲剧色彩浓郁的《汉宫秋》就像一首挽歌,凄美而哀伤,越美越悲,把美的东西撕碎给人看。在这不作品中,君王、妃子、臣子,是一个三角,互为意向,构成一幅绚烂的戏剧图谱。汉元帝突出的蕴含是幻灭感和枯寂感,简单说就是掌握不了自己以及自己所爱的命运。这一点,恐怕末代君主都有这个问题:南唐李煜、后蜀孟昶、明朝崇祯……然而,汉元帝和末代君主们一样,十分懦弱。汉元帝爱情幻灭的背后,是更大的绝望和无助或者说无力感。这种无助或无力感,正是元代剧作家们的集体精神感受。 虽然贵为九武至尊,但却什么都掌握不了,留下的仅是无尽的幻灭和悲伤。汉元帝的人物形象在马致远笔下,是有一定的进程性变化的。一开始出场,汉元帝自信满满、意气风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且看其上场独白: 独掌乾坤四百州,从今高枕无忧。 他认为四海晏然、八方平静,而这是因为自己躬亲勤政,同时呢文武百官也兢兢业业。然而讽刺的是,汉元帝这一番沾沾自喜在读者看来是极为可笑的。因为马致远在汉元帝出场前,先安排了两个人物出场:番王和毛延寿。番王上场诗云:控弦百万为君长,可见狼子野心。暂时向汉朝称臣,不过是权宜之计。而毛延寿也不是什么汉元帝臆想的贤臣。这个人“为人鵰心鴈爪,做事欺大压小”,之所以能够官居高位,全赖馋佞和奸贪。 可笑的是,对于番王的野心,对于毛延寿这群小人的嘴脸,汉元帝完全没有清醒的认识。从某种意义上说,马致远一开始便把汉元帝置于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可悲地位。 虽然在政治上是幼稚的,但在感情上,汉元帝又是痴情的。痴情的本性,也许更加注定了其悲剧性的结局。也许对付毛延寿和番邦,绝情可能要更有效。自古帝王,痴情者往往都是悲剧性的。帝王家要面临的挑战是很残酷的,情多在帝王家,并非绝对的优点。 汉元帝把王昭君当做知己,这种感情,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贪慕颜色。大臣们催促汉元帝把昭君送去和亲,他几次三番推脱不干。然而软弱的个性和幼稚的政治能力,让他不得不送出昭君。作为心理的慰藉和补偿,他不顾尊卑礼节,亲自在灞桥送别。可以说,汉元帝的格局是可怜的渺小。对于王昭君而言,既要远嫁番邦,这可怜的灞桥送别,不过徒添悲叹罢了。望着昭君远去,汉元帝唱道:说什么大王,怎禁他临去也回头望。她伤心词辞汉主,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一个人孤独回来,回到处处都是王昭君影子的地方。这写得多么悲凉,但凡有过和心上人离别的人,都该有此感受。 马致远的笔法,可谓是一步三叹、迂回渐进,让人悲从中来,伤心落泪。最后一折,马致远以孤雁哀鸣对应汉元帝的形单影只,这时候帝王之高位反而越反衬出汉元帝的无奈和悲凉。这时候的汉元帝,是孤独的。 孤独是汉元帝的永恒注脚。他愤怒:养兵千日,却不能用兵一时,只能牺牲王昭君。这样的愤怒本来是合理的,可是偏偏就无人理解他。臣子甚至以纣王和妲己进行劝谏。软弱的汉元帝,最后近乎乞求臣子,只是无人愿意站到他这一边。汉元帝只能悲叹:我哪里是大汉皇帝! 汉元帝尚且不能自主掌握命运,何况马致远乎?马致远写汉元帝,就是这个意思。马致远的内心并不幻灭,或者说不愿意自甘绝望,于是写了王昭君的反抗。王昭君是汉帝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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