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讯：燃油车终会亡，但不是被嘴说死

文 | 嗷嗷胡

“燃油车时代肯定会迅速结束，如果今天大家买车还买一个燃油车的话，就跟当时智能手机刚来临时，大家还觉得不够好还在买功能手机一样。”

余承东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台下想：他多半是没用过2010年之前那批最早的智能手机，要是把今天的电动车比作功能机时代刚冒头的智能机，还有点埋汰自家车了。

套路之余的记忆补遗

手机行业和汽车行业究竟能不能直接类比，是否存在足以令人信服的联系，这个暂且先放一边。既然非要把手机行业变革拿来对比，起码对于所对比对象的了解，首先至少应该是完整的。

“诺基亚，功能机，死，苹果，智能机，生。”这个如科技内容狗皮膏药一般四处用到滥的陈年老梗，没断网的朋友肯定都看过。乍一看凝练了历史发展教训的精华，实则又一次成为人类过度简化叙事怪圈的例证。

今天很多媒体企业的话里话外，当年那轰轰烈烈改变了世界的大事，似乎就是一场人性的博弈，一次新与旧的抉择。总让人感觉换成今天任何一个睿智的当代人，都可以“我上我都行”——好像也没多少人觉得这有哪里不对。

只有一部分当年最早接触所谓智能机、准确点其实是全触屏智能机的早期用户，或者是后来发自内心真正去了解过那段发展的数码爱好者，才知道最早期的那批智能手机从来就不曾，全方位的，碾压过同时代的所谓“功能机”。

如果非要用早期的智能手机来指代今天的电动车，只怕都不好说这究竟是在褒，还是在贬。

准确点讲，这里的“功能机”其实是指“非全触屏智能机+非智能机”——也是一个流传甚广的认知误区。即便按晚了算，至少到iPhone出现前夜，诺基亚Symbian S60、微软WM、黑莓等智能手机也遍布街头。简称只是为了便于普通公众的理解记忆。

回到正题。我还记得在2010年iPhone 4出现之前，当时身边的（穷苦）小伙伴们达成一个共识：苹果手机最好的位置，是在跟自己关系好的同学手里。你可以随时借（抢）来打游戏听歌看网页，却不用斥巨资忍受联通昂贵的合约套餐，和一堆因为欠成熟而并不方便的小bug。

诞生之初的（全触屏）智能机，其实可想而知的并不完美。或者说，相比同时代的非全触屏智能机，它们并非没有明显短板。只是那些短板，后来要么被厂商在一次次软硬件迭代中补齐，要么随着时代发展才成了人们不重视的非重点区。

前者中今天听来最反认知的，是iPhone直到发售一年后才上线App Store。此前这台将来会以“智能”闻名的手机，需要你自学各种“越狱”技能，才能冒着无保修、变砖的风险用上第三方应用程序——而同时期的诺基亚S60早就有海量程序支持。

后者最典型的就是输入体验，3.5寸屏幕在当时算巨屏，但对人手依然太小，远没有今天的触屏输入堪用。不能换壁纸、不支持彩信、无GPS等一系列今天人们早已忘却的小缺陷，在那个谈恋爱靠短信包、没有微信也没有高德的时代是不能被忽略的。

全触屏智能机真正意义上“适合大多数人”，至少要等到2010年以后，iPhone 4补齐了大多数短板、安卓迈过混乱的襁褓期，触屏操作系统的软件生态圈壮大起来，尤其是专为触屏优化的应用程序崛起。同时智能机的成本大幅下降，大屏不再意味着昂贵，这个新物种才成为了普通消费者可以认真考虑的产品。

不针对谁，在座的都是过渡

对于用户，如果你在2011年之前使用着一台“非（全触屏）智能机”，而在2011年产品成熟之后才换了一台“（全触屏）智能机”，相比那些2007年就把预算丢进去的吃螃蟹用户，除了提前于众人的新鲜和华丽，伴随着高昂的成本和小麻烦，你什么也没有失去。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这两种选择其实各有各的理，但显然没有制造焦虑的必要。当智能手机进化到基本无短板之后，自然而然就会从小众蔓延到大部分人。而在它们还不足以让所有人放心的阶段，无论哪个大佬站出来说，今天买非智能手机就像1900年买马车，也无济于事。

地球上驿站远比加油站多的时候，马车它不就是比汽车更方便吗？

今天汽车行业的燃油车与电动车之“争”，是不是同样如此呢？电动化赋予了电动车无与伦比的静谧性优势、动力优势、使用成本优势、简化保养优势，但同时也仍然存在着一些尚未解决的痛点，我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

汽车行业有自己的特点，造成的结果之一是成熟速度远不及当年的手机行业。但无论结局是否是纯电，新能源车总归会走向真正的成熟，没有人会相信今天我们所能买到的这些电动车，就是今后若干年内全面替代燃油车的那些。

如果说今天燃油车、混动车“只是过渡”，难不成今天2022年市面上的这些电动车，放到未来电动车续航1000km、充电5分钟、绝不起火、人人都负担得起的时代——也许是2025年、2030年乃至更远，就不算过时、就不是过渡吗？

硬要说今天的燃油和混动车是过渡品，那么今天的电动车也是。

改变靠环境，更靠行动

写这篇文章之时，正是今年第11轮油价调整，多地95号汽油站上10元之际。车企们，无论是电动车企还是传统车企的电动车型，这两天自然免不了以高油价招徕消费者购买电动车。当然这无可厚非。

不过在此同时也应该明白，时代转向不应该、也不会只是“大环境逼的”。

高油价是一个机会，而绝不是一次喘息。所有人都应该清楚，高油价的影响面广及全社会，不论你开的是电车、是油车、还是共享单车。原油是大宗商品之母，从塑料到橡胶，从合成纤维到医药，更不要说全球货运几乎完全依赖燃油。历次石油危机无不伴随着高通胀，而高通胀总是会首先打击新兴产业。

高油价可以让消费者心中的选择天平向电动车倾斜，但不是因为电动车分量变重了，而是因为燃油车分量变轻了。要解决电动车相对于燃油车最明显的短板，攻关电池技术提升续航是长期路线，而充电换电网络的投资建设是短期能做的。油价把消费者“逼”到了电动车这边，电动车接得住吗？

昨天何小鹏也友情“蹭”了一下高油价的热度，宣布小鹏下半年会开始布局新一代超充桩，12分钟可以完成10%-80%的充电。按照这个表述，粗略估计功率至少也在200kW以上，今年会尽快布局主要高速及沿线，以改变电动车的长途体验。

之前在《续航1000km我可以》中讨论过，如今单次续航的重要性，已经愈发不及方便可靠的自建超充网络。李想两年前感叹，一辆400多公里续航的车干翻了一切，而国内车企都还不知道人家怎么赢的，这或许就是答案，至少是之一。

只是这个“短期”也是相对的，哪怕强如特斯拉，有多年基础、有爆表销量，超充站从500座增至1000座也用了一年（并且依然不够用）。燃油车还是电动车对于消费者，根本就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站队问题：难道今天选择了燃油车，过几年想换电动车就不允许了？

所以油还是电就纯粹是个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的问题，对于多数通勤刚需的打工人消费群体，没有任何必要强行否认电动车现阶段还不够成熟，不是所有人都有大V博主们那种工作日上下午可以随心所欲跑去充电的生活。

油与电的纠结和焦虑，是车企的而不是消费者的。新能源革命靠的是技术与投入的实际行动，靠的是用行动去改变尚不完美的现状，靠的是把电动车短板补足再用长板碾压燃油车，而不是靠制造空穴来风的无厘头焦虑，把消费者从自身需求的实际上引开，再去做某种根本无谓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