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癸卯年正月十一日,姐姐的结婚之日。这一天,对姐姐来说,是人生中的一个重大日子,对家里来说,也是极其特殊的一天。在准备婚礼相关事宜的过程中,我想着要给姐姐准备一份新婚礼物,挑选过后,选了一米多大的毛绒玩具,但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礼物过于潦草,所以这篇回乡札记——也是我送给姐姐的一份礼物。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在确定婚期之后,我们一家人就开始了婚礼的筹备过程。首先是确定宾客名单,这个方面,我是帮不上忙的,因为理清各式的亲戚关系,恐怕是大人独有的本事,父亲在这方面是擅长的,他和家中的长辈商讨过后,确定了宴请的名单,最后估算有四百多人,要办好这样的一场婚礼宴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次,女方需要准备用于 “结喜缘”的东西,这是陕北地区的一种风俗,其实就是新娘给新郎的家人提前准备礼物,男方家里也会回赠红包。因为婚期是正月十一,过年前后商铺都不开门,所以需要腊月二十左右出门置办,我和妈妈陪着姐姐去挑东西,这一项我们三个就进行了一个星期,每一天步数都是两万步以上,虽然这和购物差不多,但也确实挺累的,姐姐和妈妈连着好多天置办东西,加上额外的一些事情,忙碌了好些天,爸爸也一直在筹办“过红事”的宴席,全家都在忙碌着,虽然累,但是是幸福的。
过年之后,这个特殊的日子也悄然而至。正月初九晚上,家里就搭起了帐篷,帐篷在门前的空地上。正月初十,亲近的亲戚都来家里帮忙,我们需要准备的就是食材的购买和清洗,大家形成了一个流水工作席,边合作边聊天,长辈们坐在一起聊家常,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下午是“宴客”环节,菜品是陕西著名的“八大碗”,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晚上爸爸妈妈又清点了明天的一系列东西,我那几天一直和姐姐待在一起,既期待着这个家里的大节日,但同时,一种不舍的情绪也在内心深处埋藏着。
这一天到了。早上五点,全家开始忙碌,爸爸给家里附近的井盖铺上红布,这也是风俗之一,寓意着美好顺遂。妈妈准备食材和各种琐事,我和弟弟负责家里的布置。今天的主角——新娘,开始了结婚的妆造。亲朋好友们也陆续到来,早上是传统的羊肉饸络和饺子粉汤。
十点左右,迎亲队伍出发了,姐夫家距离我们家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这时候娘家人需要把提前准备的被褥装上婚车,并准备一桌宴席来招待接亲的人。我一直陪着姐姐,和她聊天,谈论着一些很平常的话题,看似一切都云淡风轻,但随着接亲队伍的来临,我心里一直隐藏的情感也渐渐显现出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迎亲的车队来了,领头的是一辆礼炮车,后面跟着婚车,小路两旁都站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欢乐的气氛。但听着轰隆隆鞭炮声,一阵不舍在我心里油然而生,不仅是我,还有我的父母和奶奶。这种情感,是我们一家人才会有的。
拍摄全家福的时候,我一直忍着眼泪,因为照完全家福,迎亲队伍就要出发了。奶奶说,在我姐姐订婚到结婚的这段日子里,她经常想到我姐小时候的样子,还讲了很多姐姐小时候的趣事,转眼之间,姐姐就要结婚了,她心里五味杂陈,也时不时地会流眼泪,大家都理解这种人之常情,所以姨夫找了个借口,带奶奶到帐篷里吃饭,没有让她看见出发的场景。我的妈妈,是一个情感细腻并且非常疼爱儿女的人,加上我姐姐性格比较敏感内向,她一直都说,担心姐姐的性格会吃亏。迎亲队伍走之前,妈妈偷偷地抹眼泪。我本来想笑着抱一下姐姐,但是在那一瞬间,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哭着抱住她,跟姐夫说:“姐夫,你要对我姐好好的。”
在迎亲队伍走的时候,我和妈妈都在房间里,没有看着车队出发。在这里,我还没提到我的爸爸,因为他一直在忙碌着,除了照全家福的时候,其余时间我都没有在房里看见他。车队走之后,我在帐篷里找到了他,他一个人坐在帐篷角落吃着饭,问我:“迎亲队伍是不是走了?”我点点头,他之后什么也没说,但我能看出他的克制,我也理解他的无言。我的爸爸,一个典型的中国式父亲形象,从来不善言辞,但疼爱儿女的心,从来不比任何一位父亲少半分,那一刻,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身材是那么瘦削。
作者:
呼新艳 河南大学外国语学院2022级本科生,河南大学特色人文课程“中国节日文化”课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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