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
作者:北乔
来源:溪云斋(微信公众号)
(资料图)
这是小说,只是一个故事。
这似乎又是一种现实,或现或隐于我们的日常生活。
老同学,不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一种纯真回忆。老同学之间的关系,如果彼此都当着老同学,那多是非世俗的。
可惜,世俗的力量太强大,时常会变形或淹没纯真而信任的老同学关系。
或许,更为可怕是,就连老同学这样的关系都会走失,那么人与人的相处……
相处,不是为了办事,但似乎只有通过办事,才能检验彼此的关系。
而今,似乎是词语当道,漂亮而真诚的假话横行天下,却又如鱼得水。
人与人的相处,究竟是靠什么维系的?
或许,少些私利,多些换位;少些计较,多些格局,才是正道。其他的,比如性格、处世策略等等,终将会沦陷。
因为这小说是多年前写的,所以现在再读,才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这样的感悟,人人皆知。区别在于,有人道破,有人深存于心底。
——北乔
高中毕业20周年的同学聚会,是件令人兴奋的事。许多同学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各人的发展也不尽相同。就像我,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这几年才混上个小包工头。这些年,我东跑西颠,没顾得上与同学见面。他们这次能找到我,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凑在一块说说笑笑。岁月催人老,男同学有的发福了,有的秃顶了,浑身上下都写着沧桑。女同学倒不怎么显老,一不留神还会觉得她们刚毕业。聚会的高潮是陈山进门。陈山比以前更胖了,听说他现在官至副市长,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现在包的工程就在他市里。大家涌上去与他打招呼,他很热情。听着大家都叫他市长或陈市长,他不高兴了,说,都是老同学,我还是原来的三胖子。陈山在家排行老三,当时在班里是最胖的,因此大家都叫他三胖子。没多大会儿,我眼前的副市长消失了,高中时的三胖子回来了。我远远地看着大家与三胖子握手啊拥抱啊,没围上去。我这个包工头,平常遇上最大的官是副县长,这副市长可比副县长大多了。高中的时候,我与三胖子玩得最好,一起偷西瓜一起逃课一起对着女同学吹口哨。可现在,虽然他还像原来的三胖子,我还是觉得离得很远。三胖子边挤开人群边朝我挥手:猴子,猴子!猴子,是我在高中时的绰号,好多年没人这样叫我了。听到三胖子这样叫我,我心头立马热乎起来。三胖子冲过来抱着我大声说,猴子啊,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你这个老同学,跑得再远,也不能忘记我们是老同学啊。吃饭的时候,大家让三胖子坐主宾的位置,三胖子说,这位置不能由我坐,应该让我们的班花坐。班花刚才还很放得开,听三胖子这一说,倒忸怩起来。三胖子把我拉到他身边,大声说,我得挨着猴子坐。同学们都感叹,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是副市长了,三胖子还有这份浓浓的同学情。三胖子说,老同学,这三个字世上没有可替代的。三胖子转过头来对我说,猴子,上学时我们是铁哥们,你帮我不少,今天你得找件事让我帮你,要不然,你就不把我当老同学。我心里那个感动啊,到底是老同学,虽说是副市长,可比副县长亲近多了。我说,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找时间我们单说。三胖子说,好,好,一定哦。我还确实有事要找三胖子帮忙。我现在包的那个工程,我是三包工头,快一年了,二包工头还没给工人一分工钱呢。吃饭、喝酒、唱歌,同学们很尽兴,我也很高兴。分手时,三胖子还拉着我的手说,猴子你一定要找我,你不让我帮回忙,你就不够义气!几天后我回工地,就给三胖子打了个电话,但要么是没人接,要么就是无法接通。第二天,我直接去市里找三胖子。在市政府大门前,门卫怎么也不让我进。没办法,我只能干等。还真让我等到了,三胖子没坐车,是走着出来的。我急忙迎了上去,心里想叫三胖子,但出来的却是“陈市长好”。陈市长看到我很是惊讶,怎么是你?找我什么事?我说想请他帮忙说说,让工人们尽快拿到工钱。他说,这事嘛很复杂,从我这儿一层层到你工头那儿,隔了不知多少领导干部。我建议你还是逐级反映比较好,我还有个会,我得走了。我不明白了,前几天的那个老同学三胖子哪去了?北乔,江苏东台人,作家、评论家、诗人。出版长篇小说《新兵》《当兵》、小说集《走火》《尖叫的河》、散文集《远道而来》《三生有幸》、文学评论专著《诗山》《约会小说》、诗集《大故乡》《临潭的潭》等二十多部。曾获第十届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黄河文学奖、三毛散文奖、林语堂散文奖、海燕诗歌奖、刘章诗歌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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