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养老院里的真实生活——高品质不只属于年轻人

“早晨六点半起床，七点吃早餐，饭后休息一会儿之后参加公寓的早操活动。我还是合唱团的团长，每周周三、周五都要带领大家一起唱歌。每天不能光搞活动，我们有固定的4个麻友，空闲时间就一起打牌，大家给我们起了一个外号，叫四大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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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给别人说起在养老院的生活，吴志高爷爷都高兴的不得了，年近90岁的吴爷爷在椿萱茂（北京亦庄）老年公寓已经生活了七年。“我来得早，那时候椿萱茂北苑店还在搞建设，也没有顺义的和园长者社区。”吴爷爷能完整地讲出椿萱茂北京各项目的基本情况，就像一个大家族的长辈在细数家族历史一样。

从抗拒到接受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尤其在老一辈人的观念里，宁可在家凑合着过也不愿来养老院。起初，吴爷爷也是这样想的。

吴爷爷和老伴有一儿一女，儿女非常优秀，名校毕业后在国外工作生活。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吴爷爷的老伴被检查出了帕金森，刚开始情况并不严重，但是慢慢地，家人发现她越来越糊涂，到医院检查之后，又被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病。

“虽然我老伴生病，但当时我不想来养老院，我宁愿自己伺候她一辈子也不想来！”吴爷爷说，“但没想到的是，照顾一位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帕金森老人太难了！把我也消耗殆尽，孩子们都有工作，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来养老院看看。”

在考察了多家养老院之后，吴爷爷决定来椿萱茂（北京亦庄）老年公寓试一试，用他的话说，这里从硬件设施到服务照护都很好。

但是，老伴却还是不想来。

“她那时候还没有完全糊涂，所以她不想离开家。我们只能骗她说，是来这里做节目，老伴年轻时候是电视编导，所以她听到这个就同意过来。结果，到了第二天，她吵着要回家。这里的护理员说让我跟她分开住，把老伴交给他们，一个月后，保证她不想走。于是老伴入住到失智楼层，一个月后，她的确不想回家了，觉得住在这里很舒服。”

像吴爷爷老两口这样的住户不在少数，今年入住的包奶奶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包奶奶有洁癖，即便是家人用过的器物她都要清洁后再使用。由于儿女们工作繁忙，经常出差，不放心把老母亲一个人放在家里，在孩子们的极力劝说下，包奶奶决定来看看。不过，她提出要求，让女儿给她买两套辅助走路用的小推车，一个放在椿萱茂，一个放在家里，不混用，做好随时回家的准备。

1个月后，包奶奶的女儿来看她，奶奶很着急地说：“你不会是要把我从这弄走吧？”原来，包奶奶早已经不想回家了。

家就是多晚回来都有饭吃

今年90岁的刘瑾奶奶已经在椿萱茂（北京亦庄）老年公寓居住了8年，刚入住的时候，刘奶奶还是一位活力老人，跳舞、唱歌、做手工……参加了许多社团活动。如今，刘奶奶已经不能再参加娱乐活动。她说：“我现在身体不好了，我每天要努力保持能下来吃三顿饭，我给我们公寓做不了什么事儿了，我心里挺着急的。”

刘奶奶跟老伴华钧爷爷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常年生活在国外。年轻时，刘奶奶在国家机关工作，一直生活在城市，所以面对养老问题，她欣然接受来住养老院。

“我和老伴没住进椿萱茂之前，已经参观了不下10家养老机构，有的还交了定金，但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椿萱茂，因为对这里第一印象非常好，房间敞亮，简朴雅致，工作人员非常热情。”

刚入住不久，刘奶奶跟老伴因事去了上海一趟，回京时已到深夜，当他们回到公寓时，当时的院长文波波和厨师华永竟然在大厅等着他们，华永为他们现煮了一碗热汤面。

“不知道那个面条的汤头是怎么做的，那时候就觉得特别鲜香，特别温暖，就是一种回家的感觉。”刘奶奶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在空中点点，闭上眼睛，仿佛回味起了那碗热汤面的味道。看到奶奶很开心，文院长说：“回家来，家里怎么能没有人等着呢？这就是你们的家，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会有一口热饭吃。”

刘奶奶不忘补充一句：“我老伴很爱吃川菜，厨师长就时不时为他调剂一下，我们觉得在这个家很滋润。”

一起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像刘奶奶一样，椿萱茂（北京亦庄）老年公寓的不少长辈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将近10年，这10年间，他们交到了新朋友，学会了新技能，有的还开办了老年学习班，生活快乐，老有所得。不过，事情并不总是顺利的。

2018年12月，华钧爷爷突发疾病，连夜被救护车送至急救中心，在公寓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刘奶奶跟着老伴一起到了医院，深夜才回到公寓。“老伴是生是死，希望和绝望交织在一起，那一晚我煎熬着彻夜未眠，女儿也赶了回来。第二天晚饭后，突然接到医院通知，公寓司机风驰电掣地把我们娘俩送到医院，老伴已经去世了。”刘奶奶说。

公寓的工作人员陪伴着他们跟随到北京东郊殡仪馆。“在凄凉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隐约有几个人向我走来，是文院长和同事，他们是特地从西边赶来的呀！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了亲人，看到文院长我无法控制情绪，我们俩抱头痛哭。”

随后的日子里，刘奶奶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公寓里的好朋友和管家、医生都经常来探望她。刘奶奶说：“是他们抚慰了我濒临破碎的心。”

对于老年人来说，北京的每一个冬季都是难熬的、漫长的。2019年，也是12月，吴爷爷的老伴突发高烧，已经准备下班的时任院长张淑娜果断决定将奶奶送到医院，公寓的护士长陈思一直陪同在侧，并负责跟医生沟通病情，以至于医生认为她是奶奶的女儿。

吴爷爷说：“我们到医院之后，公寓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走，帮我们跑前跑后，医生还以为他们是我们的家人，医生告诉我，你们这家老年公寓对待老人如此关怀，这是急救中心少见的，其他养老院把病人送过来推给家属就不再过问了。”

“2020年1月23日一早，张淑娜院长提前上班，陪我到医院看望老伴，她把脸颊贴在床前说‘奶奶，小淑娜给您拜年来了，祝您春节快乐，好好养病，早点回家’。老伴眼睛紧闭，抓着淑娜的手不放开，眼角噙着泪花，我当时强忍着没有哭声来。”

没想到，这一面成了最后一面，吴爷爷的老伴最终还是去世了。那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吴爷爷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心参加其他活动，公寓的工作人员一直鼓励他走出困境，他每天看到椿萱茂的员工工作十分辛苦，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应该走出房间。从此之后，他重新担起合唱团长的职责，慢慢走出了生活的阴霾。

在椿萱茂（北京亦庄）老年公寓一层大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本“椿萱心声”，里面是老人和家属自发书写的感言，厚厚一本，里面写满了日记式的感言。

其中的一篇文章写道：“2020年5月，我们先后匆匆来公寓探视，觉得父亲消瘦了，一直难以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摆脱出来，我们忧心忡忡，张淑娜院长对我们说，阿姨放心，有我在，一定让爷爷过的快乐舒心。在父亲节社区活动的直播中，看到老爸现场指挥唱歌，表演吹口琴，我们都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是吴爷爷的儿女写给椿萱茂的文中提到的。

笔者离开养老院的时候恰逢傍晚时分，长辈们正在餐厅用晚餐，夕阳西下，映在他们脸上的是一抹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