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散记】林冬丨清凉书馆相遇“杜甫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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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最烈的时候，我不在路上，已经完美地把自己躲进了超级大书房——中国国家图书馆。京都的书房气势磅礴，地域广阔，数千名读者井然端坐其间，读着，记着，找着，寻着，有白发翁媪，有青春少年，粼粼然，颇为光亮。 推介一下这个书馆界巨人：国家图书馆位于北京市中关村南大街33号，与海淀区白石桥高粱河、紫竹院公园相邻。是世界最大、最先进的国家图书馆之一 。入选第三批中国20世纪建筑遗产项目 。总建筑面积28万平方米，分为南区、北区和古籍馆，南区主楼为双塔形高楼，双重檐形式，孔雀蓝琉璃瓦大屋顶，淡乳灰色的瓷砖外墙，花岗岩基座，配以汉白玉栏杆，通体以蓝色为基调，取其用水慎火之意。书馆最怕火，宁波天一阁也是取“天一生水”之意。馆藏文献3768.62万册，其中古籍文献近200万册，数字资源总量超过1000TB，是亚洲规模最大的图书馆，居世界国家图书馆第三位。图书馆共设有阅览室25个，可同时容纳5000余人就读。 游走在琳琅满目、浩如烟海的书架间，一时竟不知如何选择，总觉哪本都是难得，都该深深地沉陷进去。但毕竟时间有限，顿觉未能长居京都，不得常入此馆，便是人生大憾！ 总得有所侧重吧，遂简单捋一捋阅读思路：馆史区、文史区，此二区能大概浏览一下，便受益匪浅了。而且，只找与巩义有关的书籍。 《吉光片羽》是由国家图书编撰的一部工具书，对古文宿学进行了一个回望，入目的是善本古藉，敦煌遗书，金石拓片，舆图等等学术精品，厚厚一册，读完少则一月，只得记下其中书目，以作后学检索；《器为尚用》用古雅之笔，对笔墨纸砚进行了一番描述。此类打造生活格调的书，自然是要看几眼的，谁让自己一心想让雅俗之间有个较量呢。晋人傅云的《笔铭》，宋人苏轼的《孙莘老寄墨四首》，东汉繁欣的《砚赞》，梁宣帝萧 的《咏纸诗》，点点俱到，句句生香。 忽而，又翻到了向以鲜的《盛世侧影——杜甫评传》，看到杜甫，感觉是一个村儿的老乡，忽然在千里之外的京都相见了，倍感亲切。急忙抽出，打开第一眼就震惊了我。程章灿先生为该书作序，题为《理解杜甫的五十九种角度》，居然还有这样来研究杜甫的，佩服。细读，也是有出处依托的。向以鲜先生曾作《观察西岭雪山的十三种方式》诗作，暂择其部分共赏之： 打从杜甫看见之后 就再没有融化过一滴 杜甫用干净的诗歌和眼神 磨亮天上的雪山 磨亮心中的冷 和暖 其实，杜甫看见之前 就一直堆积在那儿 乌云堆积着白云 西风堆积着东风 …… 一年一年，一代一代 万古愁中白了头 研究杜甫的名人很多：闻一多，洪业，冯至，萧涤非，朱润东，陈贻焮，莫砺锋等。但是像向以鲜以一个现代诗人身份为杜甫评传的，还真不多见。向以鲜研究生导师是闻一多的弟子王达津先生，因此，向以鲜也可以算是闻一多的再传弟子。 千家注杜，万家评杜，学统文脉，绵延不绝。向以鲜说，杜甫作《三别》之后，把第四种告别赠给了自己，向内心的理想和火焰进行了告别。 木心说，讲故事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放进去，让听者感觉到真实。当然这是一种艺术化的真实，很有说服力。向以鲜把自己放进了杜甫的世界，开始了自己的诗性讲述。既便如此高明，这本书还是没有看完，我害怕自己因一棵树，而失去了大片森林。其实却没有料到，这棵大树就是根本。 《凌烟阁——大唐风云人物启事录》，作者竟然是忘了。这里应该有个允悲的表情配合一下情绪的。太宗想宣传自己重才重情重道的思想，因此建了凌烟阁，鳞选二十四位人物画相，题词其上，画者阎立本，题字储遂良。太宗做事很靠谱，二十四个人有四个类别：一者绸缪帷帐，经纶霸图；二是学综经藉，德范之荗；三是竭力义旗，委质藩砥；上是受赈庙堂，碑士娇君面。只记得了前几位凌烟功臣：长孙无忌、杜如晦、储遂良等，还有一股阴风鱼朝恩，是惟一一个入围凌烟阁的宦官，这位鱼先生权倾朝野，敢挖郭子仪的祖坟，画像能进凌烟阁，也算是运气爆棚。 关于凌烟阁的典故，史上流传甚多。杜甫曾在《丹青引赠曹将军霸》诗中提到：“凌烟功臣少颜色，将军下笔开生面"之句。诗中所提及的曹霸，就是在玄宗时期，对功臣画像进行修补描绘之人。李贺也作有"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连《水浒传》第五四回也有：功名未上凌烟阁 ，姓字先标聚义厅”。由此，可知凌烟阁在文化人中的分量…… 沉沦书海，不觉日已西斜，工作人员催促下班。无奈整理书桌，关闭电脑，归还图书，遂决定：在京几日间，上午游学，下午入国馆，觅几分珍贵的人间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