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少有的冷，还时常刮风。老树哆嗦着，他感觉每根枝条的疤节都在疼。
(资料图)
青苍苍的天空，越发清冷了。湖里的水满满地结着白冰，落着昨晚下的霜花，冻着几枚枯树叶，一片沉寂。夏日里水面欢腾的水鸟，早已去了南方。只有寒风呼呼地吹，空空地吹，来回地吹。
“太老了，太老了，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明年，明年怕是再生不出绿汪汪的叶子来，再也结不出香喷喷的果子来。”
老树低吟着。
“只是，怪舍不得那些孩子，那些小鸟孩子，每年夏天来的都不一样呢。”
老树回想着来过的小鸟，他感到很累，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变得昏沉起来。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谁也没注意，老树上来了一群麻雀，一齐飞来，一齐落下，在一根树枝上排排站好，就像满枝深色的叶子。
接着，来了一群黄色的小鸟，一齐飞来，一齐落下，在另一根树枝上排排站好，就像满枝黄色的叶子。
接着，来了一群红色的小鸟，一齐飞来，一齐落下，在粗一点的树枝上排排站好，就像满枝红色的叶子。
接着，来了一群五色的小鸟，一齐飞来，一齐落下，在细一点的树枝上排排站好，就像满枝五色的叶子。
来了一群大鸟，站在大的树枝上。成了大树叶。
来了一群小鸟，站在小的树枝上。成了小树叶。
现在，所有枝头都站满了鸟。
麻雀、黄色的小鸟、红色的小鸟、五色的小鸟、大的鸟、小的鸟，开始唱歌，歌声有高有低，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的婉转，有的悠扬：
我吃过你的嫩芽，亲爱的老树!
我吞过你的果子，亲爱的老树!
你给过我阴凉，亲爱的老树!
你给过我巢房，亲爱的老树!
你讲的故事多么快乐!
你讲的故事多么忧伤!
亲爱的老树!
亲爱的老树!
……
在小鸟的歌声里，老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浑身闪闪发光，长满了，长满了大大小小的、五彩缤纷的叶子和果果。不不，那不是叶子和果果，竟然是一树美丽的小鸟，唱着欢乐歌儿的小鸟。
老树在梦里笑了，他喃喃自语：“多么好，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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