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逃离中国史册的“胡虏”——第四章 柔然 7.巴颜可汗

【资料图】

从柔然灭亡到阿瓦尔人横扫欧洲

7.巴颜可汗

大约在565年，巴颜成为阿瓦尔可汗，这是一位极有战略眼光的精明强干的政治家。当阿瓦尔人踏上欧洲这片热土时，正值日耳曼人克洛维建立的法兰克王国走向分裂、各自为政。鉴于西边的法兰克墨洛温王朝比较强大，巴颜暂避之，而针对周边另外两个较为弱小的日耳曼部落（伦巴德人和吉别达伊人），则顺势利用两部落间的矛盾，采取拉一个打一个的策略，分头解决。567年，巴颜联合伦巴德人，杀得吉别达伊人鸡犬不留，然后剩下孤单的伦巴德人，在强兵压境的挤兑下，乖乖地交出了地盘，一路向南，走人。就这样，巴颜轻而易举掌控了肥沃的匈牙利草原，然后把可汗庭建在了原来匈奴阿提拉帝国王庭的旧址旁。叹哉！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巧合，一个轮回接着一个轮回，不厌其烦地在同一地点接连上演。我在想，当“来自亚洲的第三次黄祸”、十三世纪蒙古骑兵西征经过这里时，统兵的铁木真子孙是否也在这里扎下过牙帐。

此时，东罗马人与称雄伊朗高原的波斯人交战正酣，无暇旁顾，不但默认了伦巴德人南迁侵占其大片国土的事实，还把防守薄弱的多瑙河防线暴露给了虎视眈眈的阿瓦尔人。在和强大的东罗马帝国开战之前，巴颜首先考虑的是解决外围可能出现的的羁绊。568年，巴颜带兵进击墨洛温王朝，未能取胜，于是调整进攻方向。经过充分准备，570年前后，他带兵征伐曾经令阿瓦尔人在战场上颜面扫地的奥地利地区的法兰克人，灭之。乘着得胜之后的这股浩大声势，巴颜再次引兵西进，终于完败墨洛温王朝，俘获了国王西格伯特一世。考虑到无法一口气灭掉这么大一个王朝，巴颜采取先擒后纵的策略，又放了西格伯特，只为杀其大国锐气，确保其在接下来阿瓦尔与东罗马两大集团剧烈对撞时保持中立。等到一切不利因素消除后，巴颜可汗带领着他强悍的阿瓦尔骑兵，肆无忌惮地渡过了波澜不惊的多瑙河，开始一次次冲击东罗马帝国那柔软的腹部，千军横扫如卷席，还一度迫近其首都君士坦丁堡。

在巴颜可汗统治时期，到六世纪末，阿瓦尔汗国已经成为当时欧洲不可一世的强大军事集团，势力范围南起亚得里亚海，北至波西尼亚，东临喀尔巴阡山，西到阿尔卑斯山。

横跨欧亚两洲的阿瓦尔汗国

得意必忘形，忘形必失态。阿瓦尔人流落到欧洲之后，不曾想在短短二十来年时间里，不仅“翻身农奴把歌唱”，还建立了如此庞大的阿瓦尔汗国。这些卓越的成就，不管换做谁，都会有骄傲一把的强烈心理，这种骄傲自满，很容易让人狂妄得忘乎所以。不要忘了，中国有句俗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东罗马帝国在欧洲有着牢固的根基，不是一两个回合就能将其制服的。尤其是阿瓦尔骑兵在东罗马帝国的腹地肆意烧杀抢掠，不仅使帝国皇帝莫里斯恼羞成怒，也激起了当地民众的反抗。在六世纪的最后几年里，东罗马帝国的军队也不断在与阿瓦尔人的战争中掌握其作战特点。随后，莫里斯皇帝和他的著名将领普利斯卡斯带领军民绝地反击，顽强地把阿瓦尔人赶出了东罗马帝国。不仅如此，601年，普利斯卡斯还率军突破多瑙河，一口气把阿瓦尔人赶回了匈牙利草原，巴颜可汗的四个儿子也惨死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

老来失子的巨大悲痛，对巴颜可汗来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灾难。我虽未能查到巴颜的出生年月，但仅从他接任阿瓦尔可汗已三四十年时间我们已经基本可以推断，此时的巴颜应该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经此一役他或许会想，大半辈子的戎马倥偬，杀人无数，又被多少仇敌追杀，除了造成老百姓的水深火热，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然而时代的弓弦已将他这支利箭射出，也由不得自己了，只能一往无前。602年，巴颜可汗也在战争中死去，阿瓦尔汗国由此步入低谷。

阿瓦尔汗国与突厥汗国的并存情况图示